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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章 不能提旧事

见他这般失意的样子,刘婶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,只能点头道,“走吧,师兄。”

李大掌柜眼中露出一丝惊喜,“已经许久没有听你喊过我师兄了。”

两人走了一路,倒是没有说上几句话,最后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茶棚,两人落座,随意要了一壶茶,这才开始叙起旧来。

“其实我早听说你搬去了拢山沟村,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见见你。”李大掌柜开口,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闪避,“重要的是,我害怕你不愿意见我。”

“师兄,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从前我也觉得自己放不下。可我们都已经这般的年纪,哪里还有什么放不下一说。”

其实刘婶子也早就知道,飘香楼有这么一位李大掌柜,她鲜少来县里,总是担心什么时候不知便遇上了他。

可今日真的遇见了,竟是觉得自己心中没有了从前的怨怼,反倒是轻松了不少。

见刘婶子神色轻松,反倒是李大掌柜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,“没想到我们多年不见,竟是被你看到我如此窘迫的一面。”

“师兄说的什么话,那人一听便是心术不正。虽说多年未见,可师兄

一直心存仁义。粮灾的事情我也有听说,飘香楼卖了许久的便宜粮食,县里的百姓们,也都记得你的仁善。”

说起这事,李大掌柜又是叹了一口气,“百姓们记得又有何用,东家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,若不是因为我在飘香楼十几年,只怕我当日就要被扫地出门了。”

“这么严重?”刘婶子微微挑眉,“想当年,他为了将你留下,用了多少的手段,如今竟是这般不珍惜了?”

“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了。”这件事便是李大掌柜和刘婶子之间的一根倒刺,狠狠地勾住两人的心头肉,纵然难受,却丝毫动弹不得。

“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,难不成真如那小人所说,要另寻东家?”

李大掌柜摇了摇头,“即便他从中作梗,我也相信东家不会如此待我。”

“真希望他能如你所说那般。”刘婶子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轻蔑。

三两句话,两人竟是由转了回来。

李大掌柜许久不见刘婶子,自然是不希望被这话题破坏两人的见面,他赶忙换了个话头,

“你这次来县里,是有什么事情吧?”

“你如何得知?”刘婶子略带慌乱

的神情,顿时就暴露了她的初衷。

李大掌柜一笑,“你自幼便不爱出门,谢府又用不上你出门采买,若是来了县城,必然是有所事情。是有什么事,我可以帮上一二的吗?”

刘婶子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
若说酿酒一事,有人比她师兄更厉害,她是不相信的。

可到底该如何开这个口,她还是没有想到。

李大掌柜本就了解刘婶子,更别说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。

他笑着说道:“今日你肯赏光出来与我喝茶,若是我想报答你,应当为你做些什么好呢?”

刘婶子抬头,他这台阶已经给的足够低了,若是自己再拿乔,岂不是有些惹人讨厌。

“是这样,我想要酿制果酒。只可惜当年师父没有传授给我,你也知道,这技艺是传男不传女,若是我今日向你讨教,怕是坏了师门的规矩。”

酿酒这门本事并非是什么人都能习得,刘婶子当年因为是女子,所以少学了许多东西。

李大掌柜则与刘婶子不同,厨房里面的东西习得的都是皮毛,更多的是酿酒以及统筹整个酒楼的技艺。

“酿酒自然是不能外传……

”李大掌柜话锋一转,“可师门也没传授过果酒这样技艺,我自己独创了一番,教给你也不算是违规,对吗?”

刘婶子欣然一笑,“那自然是好,若是你今日没什么事,不如现在就教我?”

“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着急。”李大掌柜整日都是要事缠身,可今日与二掌柜发生争执之后,心中竟是也想放下那些烦心事,刚好与刘婶子一道研究果酒也是个神清气爽的事情。

刘婶子自然是着急的,毕竟柳柳那小丫头,明日定要催她酿果酒,若是她今日不拿到方子,还不真让这丫头笑了去。

两个人便直接去了集市,买了几斤的果子。

毕竟这事情不方便在酒楼里,李大掌柜就带了刘婶子回到他的住处。

也是在县里十分繁华的地方,闹中取静有那么一套小院子。

刚一进院子,刘婶子的脚步就慢了下来。

见她眼神之中带着讶异,李大掌柜便说道,“这里的布置,都是按照当初咱们在师门的样子摆放的。”

“你很怀念那段日子?”

“是呀,”李大掌柜小心地问道,“你不怀念吗?”

“怀念啊。”刘婶子先是感叹了一句

,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,“就是因为永远都回不去了,所以才怀念的。”

说完之后,她便径直走进了院子。

果子要先洗净之后,在盐水中浸泡一段时间。

这会儿两人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,李大掌柜摸着桌子说道,“平日师父就喜欢坐在石桌旁,不是罚我跪着,就是罚你在树旁站着。”

想到了那时候两人青葱的时光,刘婶子嘴角竟是也带了一丝笑容,“如今想想,那时候也太顽皮了些。若是我现在的徒弟敢这般样子,我真是恨不得用笤帚打他。”

李大掌柜见刘婶子眉眼间也有了笑容,就继续问道:“你在谢府,一切可都好?”

“都好,即便是离开了京都,我倒是觉得更好了。京都是个是非的地方,反倒是来了乡下,再遇见的人也更淳朴了,可比京中的权贵讨喜多了。”

李大掌柜点了点头,“那就好,其实,多年前我听闻谢家老爷过世的消息,还曾想去找过你……”

提起这个,刘婶子眉眼间的笑容顿时就消散全无,“难道你以为,老爷过世了,我就会跟你一同去给那个姓谢的卖命?”

“当然不是……”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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